萧言离一边想，一边试着去挣脱手上白绫，然而那白绫却结实地很，他挣了几下也挣不开。肢体不听使唤，软绵无力，他动了那几下已费极力气，再要动作竟然已经使不上力。

萧言离自己便掌管萧氏“五扇门”中专司药理的第三门，自是知晓自己这是被人下了软骨散。

他只能慢慢靠墙坐着，继续打量周遭。

春寒料峭，本是寒冬刚过，风从外头吹进帘幕，将他冻了个彻底。

萧言离手脚无力，但听力还算过人，静下心来分辨，依稀能够听到潺潺水声。

潺潺水声里夹杂着几不可闻的脚步声。

很轻，慢慢地在向他走近。

火一样的红色映入眼底映入眼底，隔着层层的白色纱幔，着一袭红衣的人影越靠越近，身形纤细娇小。

女人？

萧言离凝目看去，确认自己没有眼花，绑他的真是一个女人。

紧接着，还未待他想清，穿着重重帘幕，一根冰冷带刺的东西就贴上了他的脸颊。

萧言离低头一看，是一条细细的长鞭，有些刺人，划过他下颌的时候让他感到不适。

长鞭的主人没有露面，只露出了一双手，纤细白皙，小小的，握着长鞭像是小孩儿抢了大人的物件一样。

萧言离不说话，红衣姑娘也不往前，两个人隔着白色的纱幔对望。

俏生生的女声说道：“萧三公子醒了呀？”

萧言离坐的很端直，靠在墙面上腰身也挺直如木板，他就着自己坐在床上的姿势，问道：“姑娘何人？为何绑我？”

“我是何人？”

红衣姑娘的声音清浅，淡淡的四个字听起来却充满嘲讽，她的音色很是清润，像是深山月色下的清泉，萧言离听得一愣。

长鞭缓缓移到他眼下，粗糙的鞭子刮着他鼻子来回磨蹭。

“我姓姑，名奶奶。”

“……”

沉寂过后，萧言离抬眼，眼中全是雾似的氤氲。

他正了正声音，道：“姑娘为何绑我来此处？”

姑娘道：“自然是因为你欠了我东西没还，我得问你讨要。”

“何物？”

“萧三公子好差的记性。”姑娘嗲嗲地说，鞭子快把他鼻头刮红了，“男人欠女人的还能是什么东西？萧三公子你说呢。”

萧言离道：“萧某不记得有欠任何人钱债，如若有，姑娘大可直接去姑苏问萧家讨要，萧某不会不认账。”

姑娘嗤笑：“你们姑苏萧氏可没几个好人。”

涉及家族，萧言离神色便敛了许多，淡淡说道：“我不记得欠过任何人的债，姑娘若是心有怨怼大可讲明，该我受的我不会躲，请姑娘不要无端辱我氏族。”

姑娘身子一歪，鞭子收回手里，声音高了几分，隐隐有怒意：“萧言离你这个迂腐的木头！”

她靠近了些，略低了头望他，手指摩挲着长鞭，朗声问道：“你当真忘了我？”

萧言离一愣，嘴唇嗫嚅，却未说话。有似曾相似的感觉袭来，可他细想，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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